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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引言:灵泉禅寺是灵水村最古老的寺庙,当地人称“大庙”,它也是门头沟史书记载最早的寺庙。如今走进千年灵水村,古宅深院,但多为斑驳破旧,这里的一砖一瓦依然让我们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。
【正文】
在上一集我们来到了这座千年古村落,灵水举人村。这里的民宅建筑自辽金时代已有规模,即今这里的民宅建筑主要存余明清时代,独特的四合院格局是这里最有特色的体现,通常四合院民居建筑多为砖瓦结构,青砖灰瓦错落有致,门楼、影壁、石阶一应俱全,虽然古宅深院已多为斑驳破旧,但是这里的一砖一瓦兀自能让我们感受到历史的厚重。
不过遗憾的是,在抗日战争期间,据说日军曾到此肆意破坏,以致许多古老的民宅建筑已被烧毁不复存在,兼之“文革”那个特殊时代的破坏,造成这座千年古村受到重创,我们今日所能看见的古迹已寥寥无几,且都破败不堪!据悉,在村落中轴线中部有一家民居宅院(78号)的大门楼是一座砖仿木结构的大门楼,在这个村落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历史文物了,因为它是灵水村现存惟一的一座建于元朝的民居建筑,听当地人介绍,这座院的门楼上部外侧檐下还刻有莲鱼的砖雕图案,象征“连年有余”,颇为讲究。
下午四点左右,我们在村下的空场憩息片刻(这也是村里最大的一块空地),决定再次由村里蜿蜒的小巷上山。这次换到了村落的北向,我们将去探寻这座村落当初建成的“灵魂建筑”——灵泉禅寺。这是一座千年古寺,乃灵水村有文字记载的最早寺庙,也是北京地区最古老的佛教寺院。当地人告诉我们,山上还有一座荒废的学校,那里曾经拍过电影外场地。
在上山的途中,还路经过几家当地的农家乐四合院。这些农家乐可以说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,四合院整体都很破旧,而他们也并没有打算翻新,基本上保持了这种朴素的感觉,原汁原味或许是这里最大的旅游卖点。听当地人说,农家乐春冬没有生意,所以都已闲置,等春暖花开的夏季再来经营。山上的野菜,散养的鸡及鸡蛋,还有杂粮土特产等等在他们看来倒没什么稀罕,但没想到这些上不了大台面的食材却成了城里来客的香饽饽,慢慢这里的农家乐生意也随着当地旅游宣传渐而带动了起来,很多当地原住民开始效仿灵水村第一家正规休闲农家乐住所“一门五举客栈”的模式办起了自己的农家乐。
这是一家当地的餐馆,不过淡季没有开张营业。去年这里还为村里的年轻人举办了隆重的地方婚礼,玻璃上贴的“囍”字感觉还很新,下午的太阳刚好落在囍字的边缘。
看到一些农家乐和餐馆,我大概有了些许了解,这意味着村里的居民也多数生活在这片区域,比之前走访的村落中轴线另一侧的人烟显然要多了些许。这时候从小巷里走出一位当地阿姨,我向她简要问了些当地的情况,当地人普遍很和善有礼貌,可见古村文化对这里的孕育确是起到了一定作用。阿姨指给我们如何上山的方向,灵泉禅寺和荒废的学校分别在两个方位,但离得很近。最后阿姨说,那里的灵泉禅寺你们不要抱有什么期望,也许你们会很失望。
带着阿姨这翻语重心长的“期望与失望”的纠结心绪,我们继续向山上走去,准备先去走访那片荒废的学校吧,毕竟在内心对于灵泉禅寺还是有了很多美好的期盼,不想因阿姨的诉说使这样的期盼过早被破灭。后来一想,这就是一种逃避的纠结情绪吧?不敢去面对那样的“失望”!
远处即是灵水村北面一座标志性的小山岗和美称“京西灵芝”的千年古柏
从小巷穿出开始上山,我注意到一个问题,一开始还是走在石板路上,但走着走着还没有走到山上的学校就变成了土路,或许当初这条石板路确实为山上的学校而铺,但铺到一半学校荒废了,所以就没有继续吧?带着这样的疑问,我看到前方左侧的石台上有一株上千年的古柏巍峨屹立在那里。我对树种不甚了解,但站在其石基下方仰视,它傲然独秀的姿态让我不禁由生敬畏之情。
这里其实是灵水村北面一座标志性的小山岗,名为“北山”。这株树冠平展的千年古柏就屹立在山口处,后来听说它已有1700多年的树龄,被当地人捧为“活化石”美称“京西灵芝”,是中国的一级古树。它也成为灵水村北面最著名的一道景观。
那时站在古柏下回首远望,山间兀自薄雾迷蒙。而从古柏树旁边的一条小坡道上去,便可看到那座荒废的学校,这里曾是著名导演顾长卫的电影作品《最爱》的外场拍摄地,这是一部讲述在绝境中萌生的近乎看得到尽头的爱情故事。
学校的土操场上,树立这样一座青砖堆砌的影壁墙,上面写着:
教育要面向现代化、面向世界、面向未来。
站在这所荒废学校的土操场上,树立这样一座青砖堆砌的影壁墙,上面写着“教育要面向现代化、面向世界、面向未来。”这似乎可以印证当地居民对文化教的重视,或许“举人村”这样的美誉在数百年的延续中已在村落中形成了重视教育的价值观。
这就是顾长卫电影《最爱》中的学校,一个将热病患者聚在一起生活的“人民公社”。这间房屋是从小坡道上来后看到的第一处建筑,在它旁边就是学校的大门,其实没有门,只是在一堵石砌的矮围墙间隔开。这个“校门”在电影《最爱》中,演员濮存昕饰演的赵齐全就是从这里给患病者送了几袋面粉,他在学校墙上喷上卖棺材的广告,并说找他可以优惠。
不知为何,我对上坡来所看到的这第一处小房屋很有眼缘,这座屋子布局很规整,我喜欢木门和木窗的弧形结构,而且它所呈现的整体感觉很有特殊年代的遗留之感。进入这间小屋,门口有一座灶台,旁边是一处大炕床,四壁墙上帖有民俗年画和奖状。在炕床这面墙上正中,还有供奉神灵的龛座。这里与灵泉禅寺方位很近,似乎曾在这里的居民信仰佛教。
墙上的三张奖状已颇有年头,看时间为1978年和1979年,奖状的得主叫赵连柱,是当年县里的一位教师。这些奖状上所陈述的内容,带有浓烈的历史时代背景。
从小屋里出来,对面即是学校的操场和教室。操场建在一座石基上,没有铺石板,教室只有两间,背靠群山,操场上还有一个篮球架。许是荒废太久,刚走进左侧的这间教室便感觉到一阵阴冷。当时的天色也有轻微雾霭,教室里透光性不高,满地狼藉,给这里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氛围。
我的搭档只待了片刻马上就从教室里出去了,然后他在外面叫我出来。我在这间教室里转了一圈出来后,他跟我说感觉不对劲!我说有什么不对劲?他说,他的直觉很敏感,感觉进入这间教室不太舒服,特别阴冷,所以马上出来了。我听他这么解释,似乎也有点内心沉重起来。
但很快我发觉,这左右两间教室的感受真是差别好大。再走进右侧的教室后,顿然就充满了一层温暖的氛围。而这间教室的透光度也要好过刚才那间,门口的黑板上左右分别用白粉笔写了两个爱字,左边是简体,右边是繁体。旁边的墙壁两处小窗下方贴有红“囍”字,感触很温馨。墙壁上还张贴了四张红纸黑字——与子偕老,这是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的后半段最后一句,出自《诗经》里《邶风·击鼓》篇,本来这段话的意思在古代是歌颂战友之情,对当时艰苦漫长的战士之间相互勉励和关怀,后来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被从中特别摘出,经过漫长的岁月变换,如今这句话成了生死不渝的爱情代名词。
我猜,这或许是为电影《最爱》配合场景冲喜的内容吧?在教室的后墙上,张贴了一张学生字报,粉白的底色上画着一朵朵小红花组成的图案,很有喜感。字报上还有两首诗,左边是唐朝诗人孟浩然的名作《春晓》,这首四行五言诗在中国南北流传甚广,可谓人人皆知;右边也是唐朝诗人李绅的名作《悯农》,悯农就是怜悯农民之意。
中国古代有多位诗人写过《悯农》诗,但流传最广的即是李绅的这首。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。”它所反映古代务农的勤劳和辛苦,而这正是中国基础教育最早学习的内容,却成为后来又被浪费的社会现状!
顺便在这里多提一句李绅的这首《悯农》诗句,原诗本是“谁知盘中飧”,这个“飧”字念“孙”音,在古代它和“餐”字是表达不同时间的饭。昼饭为餐,也就是白天的中午饭,如今在日本依然写汉字午饭为昼飯(ひるめし)或昼食(ちゅうしょく)。夜饭为飧,也就是黑天的晚饭。如今在台湾和香港等地的繁体书籍中依然是“谁知盘中飧”。而中国大陆改用简化字后,飧字几乎被遗弃了,所以大陆后来全部改用“餐”字,也就变成“谁知盘中餐”了。
在这张学生字报上,标题为“春天来了”,这四个字本该极为应景,眼下正月十五,正是春天到来的时候,然而这里却并没有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色,教室没有朗朗地读书声,操场上没有欢声笑语……在这片悲凉的山间荒校里,也仅仅是零星散散的回忆。墙上标记的那些小红花,也许印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结。而我们对它的回忆,往往亦只是看图说话的闲情逸致罢了!
从那所荒废的学校离开下山的路上,路过一处公共灶台,墙上繁体字写着“靈水”二字,现今闲置在此是等夏天的到来。
在这旁边就是灵水村49号“凤鸣客栈”农家乐,之前有看到游客介绍过住宿这家客栈的经历。在这面墙体之内便是一座很宽敞的院子,由于这里是古村落,传统窗户为木制雕刻,因此当地政府不允许私自将窗户换成塑钢材质。所以客栈主人在宽阔的院内自建了一排轻钢龙骨房,院中还配有宽大的遮阳棚,据说从Google Map上观察,这是当地少数几处现代化的产物。
凤鸣客栈的主人据说友善好客,男主人姓刘,女主认姓杨,他们有一个儿子叫刘壮壮。在客厅里,其实就是普通的民宅风格,装修装饰朴素,且生活气息浓厚。而客厅墙上的布置,几乎都是过往宾客的摄影及绘画作品。由于现在淡季没有营业,我们只在门口稍站片刻便离开了。
转过一条小巷继续向坡上前行,我们终于看到了村落当初建成的“灵魂建筑”——灵泉禅寺。其实在内心深处,当我刚刚看到灵泉禅寺在眼前露出一座山门的时刻,确实心情有所高涨。灵泉禅寺的正门对面即是一座影壁,如今影壁墙皮几乎全部脱落,露出坚固的石砖。而灵泉禅寺除了一座山门和右侧一座侧门外,寺院几乎已不复存在。
关于这座千年古刹灵泉禅寺,它建于莲花山下,整体寺院建筑可追溯至汉朝,是灵水村当地有文字记载的最早寺院,也是有文字记载北京地区最早的佛教寺院。
灵泉禅寺在汉代建寺起称瑞灵寺,到了明朝才改为灵泉禅寺至今。明朝嘉靖年间这里还重修过,原本规模宏大的寺院,在历经过去特殊时期等破坏后,即今寺院仅存山门、影壁和汉白玉质须弥碑座一个。当然,寺院内还存有一株古槐和两株银杏树,其中一株银杏树为雌雄共体,每年都结有果实。据说这两株银杏树已被列入国家二级古树,也是如今灵水村的景观之一。
站在灵泉禅寺的山门前,我兀自能感触到它在历史沧桑中的坚持与守望,而这一切,即今也不过是千年一叹已矣!
寺庙坐北朝南,山门为砖石仿木结构,拱形的砖石山门上有祥云石雕。从山门向里望去,空阔的场地上杂草丛生。院内是前后两排后建的教室,当地人所说的在“大庙”上课即是这里。
如今前后两排教室也已荒废,教室的窗户玻璃也很多破碎了。这里的教室明显要比之前顾长卫电影《最爱》的外场地那座山上的荒校要开阔,格局基本与现代的学校教室无异。教室里桌椅和柜子几乎全被拉走了,由于透光度好,所有教室内部都很明亮,在其中一间墙壁的黑板上,学生们用白粉笔写满了无聊的趣味感慨!
在教室窗台上,摆放了一块石头,上面被彩绘了类似龟纹的颜色。窗户外可看到灵泉禅寺的山门。
从灵泉禅寺下山前,看到墙壁上写了这样一个紧急通知,大致是说小学发生食物中毒的事件,要求家长们把孩子带到学校集中治疗。尚不清楚这是哪年发生的事件,似乎并不被外界所知。
下山的路上经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土路,我拍到这样一座民宅建筑,仅存院门而没有房屋了。它的一侧院墙已毁,向里看满地狼藉,似乎已许久无人问津。继续向前行,不知不觉中小巷由土路变成了石板路,两侧的石砖围墙也逐渐高大起来。眼前又出现了南海火龙王庙院内的千年古柏,方才知道我们又绕了回来。
沿着之前走过的村落中轴线下山,经过其中一户院门半敞,向里望去,竟然“别有洞天”。这是院套院式的格局,院里的道路宽敞,走进院里便可见脱落的墙壁上依稀可见历史特殊时代的标语遗迹。在往里走,院内整洁静谧,依然是传统的明清建筑风格。我向其间一户人家的小院里张望,门上的“福”贴很新,旁边挂了一排金黄的玉米。在院门正对面的墙上,依然贴着这里的传统字样“出门见喜”,几乎所有院外影壁或正对院门的墙壁上都贴有这四个字。
关于“出门见喜”,这似乎是村落间特有的独特文化。据说见喜是村民们在琐碎无边生活里的一小撮葱花,洒在总是平淡无奇的一年四季,调剂着那碗漂着点点油星的温水。亦如《大众日报》曾有一篇撰文谈论出门见喜,认为“喜”真正的居所源自我们的心中,无论身在乡间还是城里,只要可以感觉到心的跳动,那么即便是黄沙弥漫之中,我们也可以见到那团柔软温暖的喜。
从这座大院里出来一路朝山下走,经过灵水村75号院时见门口用一根木棍倾斜卡住,院门虽已上锁,但破旧的木门早已松动,似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。透过院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境况,院里已看不到地面,被厚厚的杂草掩盖,房屋陈破,看样子已许久没人打理了。离行前,我特意蹲下身拍了这样一张小巷的照片,我认为小巷两边凹凸不平的石砖砌墙是灵水村当地的“符号”之一。
再次回到村里那座最大的憩息空场,此时已近傍晚。我们“茬琴”的兄弟们正在为当地的村民弹奏演唱,不记得当时那首歌叫什么了,但歌曲略带忧伤,音韵在空中回旋,内心的旋律也猝然此起彼伏。
茬琴,这个词在我们那个年代的北京人似乎已然忘却。它本是一句“文革”中的市井俚语,泛指北京青年之间互相比试玩乐器的技巧。有叫板的成分,也有学习的内在。这琴,通常特指吉他。中国著名摇滚乐歌手郑钧在他的歌里唱:在命运的面前,我们捍卫过尊严。而如今在这座千年古村落的面前,他们亦然捍卫过曾经的尊严,且兀自如斯!
再见,灵水村!我们一路沿着109国道返回。夕阳西下,我坐在车里随拍后车窗外的沿途风景。没有记错的话,这座桥梁是自北京丰台至河北沙城的丰沙铁路,它蜿蜒穿行于高山深谷之中,这只是丰沙铁路众多桥梁的一座。仅此也只是飞速驶过,而这样的瞬间更有公路电影的情怀。再见吧,沉默的灵水村!
文/图作者:刘梓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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